《华南神龙陈松顺》第八节:回到广州,筹办棋坛

2014-04-04 22:18:00 阅读:4656

                      《华南神龙陈松顺》第八节:回到广州,筹办棋坛

 抗日战争胜利后的广州棋坛,因战时流散各地的棋手逐渐回来,活动随之频繁。一九四六年广州市民教馆在河南海幢寺举办全市象棋比赛,曾益谦获冠军。一九四七年又在海幢寺举办秋季全市象棋比赛,邓球获冠军。同一年举办了战后第三次全市象棋比赛,李志海获冠军。当时曾益谦和李志海都是年未满二十的青年。这期间,广州的棋人多在各茶楼或游乐场的棋坛活动,西门口的祥珍茶楼聚集棋人最多。

 一九四八年春节来临时候,陈松顺从昆明束装东还。昆明的棋友郑智绵等买了民航机票赠行。除夕那天,他们在机场上握别。陈松顺回到战后的广州,旧识不多,只有卢辉、袁天成、吴兆平等是香港旧侣。当初陈松顺在香港从钟珍习艺的时候,袁天成也曾向钟珍求教,有列为门弟子的愿望,但始终未建立正式师徒关系。陈松顺和袁天成虽不能算是师兄弟,但也不同于一般棋友。当陈松顺第一次走上祥珍棋坛时,很快就被袁天成认了出来。他身穿蓝布衣衫,还未改换昆明的衣着。那些不认识陈松顺的人,看他的装束就知道是来自外省的陌生人物。棋手“蚊鸡燊”见是生客,很想得点便宜,自动让陈松顺双马。袁天成当然保持缄默。因此,征战西南多年的陈松顺,回广州后在公开场合的第一局棋,就是给“蚊鸡粱”让双马。广州市冠军曾益谦等也在观战。这盘棋自然是陈松顺大获全胜。“蚊鸡燊”输棋后,也自知班门弄斧。

  陈松顺在祥珍茶楼的棋事活动,有些颇带戏剧性。董文渊于战后从上海重到香港时,曾入广州在祥珍茶楼与陈松顺重逢。过去在香港,董文渊气焰正盛,陈松顺刚踏上棋坛,董文渊以一人对陈松顺和黎子健联军,对局很多。董虽一败涂地,毕竟是以一敌二,要有让得二先的棋艺才行。现在事隔数年,情况不同了。祥珍的棋人认为陈松顺可以让董长先,这或许是故意激将,董文渊听了当然不服。他说,如果陈敢让长先,他愿以加五博一。即如果他输了一局,愿付倍半彩金。陈松顺那时也对自己的棋艺水平充满自信,认为这个建议可以接受,于是一言为定。

  那天,卢辉、袁天成、叶苍等十多人在场,董文渊起炮中宫,没料到陈松顺竟后手斗列炮,一开始就形成互抢先手的激战局面。中局后,陈松顺炮击底相,演成“炮碾丹砂”。全局仅六十二着,就击败了董文渊。第二局,董文渊比较冷静,赢回一局。第三局,董又遇上陈松顺的斗列炮局,他在握有优势的情况下,后劲不足,最后被陈击败。以后他们下了两盘和棋。祥珍一战,说明陈松顺已经是广州棋坛出类拔萃的人物了。

  香港棋坛经历了太平洋战争的浩劫之后,随着广州棋事活动复苏而渐趋活跃。南华体育会在1948年组织了一次全港公开象棋赛,曾益谦、黎子健、梁庆全分获冠、亚、季军。1949年,南华体育会又举办嘉山象棋擂台赛,登台角逐的主要是董文渊、曾益谦、黎子健、卢辉等名手。随后,南华体育会又举办“穗、港、澳三角埠际象棋比赛”,陈松顺初次在香港公开棋赛中亮相。陈松顺本来是广州棋手,因为雷法耀从美洲回到香港,为这次三角埠际赛捐赠了前三名奖品,并提出接纳陈松顺作为香港队棋手参赛,南华会的黄启康表示同意,因而陈松顺和曾益廉、黎子健代表香港队。他们三人正当英年,实力甚强,又同为粤东三凤一派,有些棋人说他们是“小三凤”。广州队参赛的棋手为卢辉、苏天雄、袁天成。其中苏天雄原属香港棋手,恰因香港队吸收陈松顺.才将苏天雄拨归广州。澳门队原由棋会提名梁兆发、梁兆光、吴文英,临近棋赛开幕,才改派黄芬和一位湖北棋手王少珍替梁兆发和吴文英。

  穗、港、澳三角埠际赛于这年9月中、下旬间在香港嘉山举行,陈松顺上场后声势逼人,第一场即以雄悍的着法击败澳门王少珍。王少珍在抗战结束后从汉口到广州,看到《西南日报》等棋艺专栏主编吴文英的名字,特邀请吴文英对局,下了一盘和棋。吴文英认为王的棋艺可与罗天扬相捋。后来王到澳门活动,得以客串澳门棋队。他在这次棋赛中首仗遭遇陈松顺,先行起中炮,陈应以列手炮,一开局即争夺剧烈。进入中残局,在陈松顺车、马、炮、卒合围之下,王被迫弃车兑马,因而败阵。陈旗开得胜,以后连胜澳门黄芬、广州袁天成,所向克捷。这支突起的异军,使香港观众大为惊异。有些群众对陈的棋艺造诣和战史不够了解,写信给棋赛主办单位,略说陈松顺已连报捷音,大有稳获个人冠军可能。假如陈不代表香港而参加广州队的话,就要碰上曾益谦,比赛成绩便成疑问。信中举出广州的悍将袁天成,曾在香港乐群社和曾益谦下棋六局,曾益谦以五胜一负大捷,所以陈松顺未必是曾益谦的敌手云云。群众这种疑问,正说明了陈松顺的崛起,曾使一些人感到意外。

  在三角埠际赛中能够与陈松顺并肩领先的是广州卢辉。卢、陈的遭遇战,成为赛程中的压轴战。卢以屏风马应付陈的五八炮横直车局,全局只八十二着,但费了两小时,可见是一场酣战。结果各无所损,握手言和。观众对这一盘上好的战局,叹为观止。

  穗、港、澳三角埠际赛的形势,以个人战绩而论,香港队的陈松顺和广州队的卢辉都较为突出;以整个队来说,香港队也很有优势,但比赛中发生了一些风波,使香港队受到影响。那时澳门队的棋手每天往返于香港、澳门间,由于比赛失利,军心动摇,赛至第四晚,没有依时从澳门到香港出场比赛。事情出乎意外,大会决定将澳门队比赛排期顺延一天,如果再不出场,便作弃权论。当晚改排穗队卢辉对港队黎子健。由于这一临时安排事先未取得黎子健同意,这局棋卢先行架中炮后,黎子健应以卒五进一,卢辉毫不客气,以炮去卒立了空头,结果以十三着轻取一局。黎子健后来声明,是以这一局作为抗议,指责大会安排不当。事情经过调停之后,比赛得以继续进行。冠军终于属于广州队,香港得亚军,澳门居末。个人成绩,卢辉,陈松顺同以10分领先,双获冠军。这次棋赛是在9月间举行的,已临近广州解放的时候了。

  那时陈松顺住在九龙深水菉菜毛策希家中。毛策希是钟珍的旧友,已年过九十,作为前辈,对陈松顺很有亲情。陈松顺既在穗、港、澳棋赛中声名响亮,已成为香港棋手中最前列的人物。这期间他开始结识杨官瞵。对于他此后在广州棋坛的历程有着重要关系。从东莞天堂围去到香港的杨官璘,对于香港棋手在嘉山的棋赛活动,不禁跃跃欲试,但因名字未响,未能取得参赛资格。即便在穗、港、澳三角埠际赛间,他也只能做个台下观众。在其他场合,他曾和董文渊交过手,和黎子健、曾益谦、覃剑秋等人也下过不少棋。杨有一个叔父在深水菜开药材店。陈松顺在这间店里第一次同杨官璘下棋。他初时不知道杨官璘犀利,三局棋只赢得一局。这局棋陈以当头炮击败了杨的单提马。下过这次棋不久,杨官璘的叔父很诚意地要求陈松顺指点一下他的侄子。陈松顺已经约略知道杨官璘的造诣不在自己之下,但实战经验和棋场阅历,终觉自己丰富。他很乐意接纳杨的叔父的请求,表示愿意彼此切磋棋艺。这两位对当代棋艺有深远影响的人物开始了他们的交谊。杨官璘常在清早就来到毛策希家中,当陈松顺还未起床的时候,他独个’儿在大厅里拆棋。彼此会齐了之后,才一同出外饮茶,并研究棋艺。陈松顺初从云南回广东时,已将家人安置在广州。因昆明中华橡胶厂的厂主李卓仁在广州河南梅园办了一家压鞋底的工厂,彼此旧识,陈家即住在工厂的楼上。后来李回昆明,陈又将家人搬到洪德新街二巷。他在香港逗留期间,常往返广州。

 这期间,陈松顺在澳门也有棋事活动,和梁兆光、邹青、陈文龙等棋手较多往来,并在澳门南京戏院摆象棋擂台,因此他是穗、港、澳三地最活跃的棋坛人物。香港以经营“盐蛇散”行时的迁善堂药店,老板赵卓伟倾慕陈松顺的棋艺,特意请他教棋。老棋友甄锦廉是南北行街的药材商,也对陈松顺十分热情,喜欢留陈在他店中住宿,下棋消遣。陈曾经在香港庙街新新酒店租住一个房间,接待前来对局的棋客。他和苏天雄比较投合,两人联手为中英晚报》、  《扫荡报》编象棋专栏,并联名编著棋谱,1950年出版了《象棋精华新编》,稿本经雷法耀审定。雷法耀大约是于1946年从美洲回港,开设“远东洋行”,办货销去美国,这时陈松顺对他依旧以师礼相待。到了1951年,雷法耀结束了香港的商务,又回到美洲去了。陈松顺也于1951年回广州,开始了他棋艺生活的新页。那时广州西关的“大同游乐场”邀请陈松顺开设棋坛,挂大棋盘应众,设有“饶赛部”,即饶子对弈,藉以适应低水平的棋客。陈与卢辉、龙庆云、关阳光、剑秋等棋手轮流应众。大同棋坛非常旺场,成为广州棋人的主要去处。

  广州解放后开展棋艺活动很重要的一页应是华南土特产交流会。会址设在西堤与六二三路之间。这里在抗战时被炸为一片废墟,即所谓西堤灾区。1950年,人民政府清理了这个瓦砾场,建为土特产交流会会场,这就是后来的岭南文物宫,也即现在的广州文化公园。华南土特产交流会当时曾附设棋坛,老棋手潘炮被安排在这里表演闭目弈。陈松顺、卢辉、覃剑秋等也在这里表演棋艺。这时,杨官璘已在香港夺取了“中国象棋研究会会员赛冠军”,回到广州。由于他的家在天堂围,广州没有固定住处,所以,常到河南洪德新二巷陈松顺家中下榻。杨也是土特产交流会棋坛的献艺者。

  岭南文物宫建成之初,女工作人员陈雪樵找陈松顺商谈开设棋坛。两人商定采取合办方式,利用文物宫的花卉馆开辟棋坛茶座。筹办工作进行顺利,潘炮、卢广、梁禧、汤流等人被罗致在茶座工作,分别负责坐台表演、挂棋、唱棋,分工合作,茶座的收入与文物宫分帐。当时担任华南分局宣传部副部长的吴南生,对开展广州棋艺活动极为关心,亲到文物宫棋坛茶座看棋。茶座经营不足一年,因文物宫需要收回改作他用而停歇。这个棋坛茶座可说是后来广州文化公园棋坛的前身。

作者:综合报道 电脑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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